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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站 徘徊(下)

第七站 徘徊(下)

张老师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,嘟起嘴夹着一根铅笔,看着对面的墙壁发呆。

“怎么了,小张?”一个老师手飞速地翻动手里的作业,头也不回的问。

“好无聊~”张老师坐起来,笔掉在桌上。她伸了个懒腰,“整天改作业备课什么的,我都要发疯了!”

那个老师噗嗤一笑,“小张啊,你干脆就出去走回儿吧,年轻人,总是像我们这样坐着也太难为你了。”张老师也丝毫不客气,撑着脖子,一个劲地点头。转眼间就从桌子里掏出一根棒棒糖,悠哉悠哉地走到门口。

“对了,你们班准备了艺术节吗?”

张老师停步,缓缓平移出教室。

结果,刚出门没多久,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——秦凡拉住楚曦的手,两人面对面站着,在说些什么。

她激动地靠近窗户,撑着下巴靠在窗户边上。看到楚曦甩手地时候,她眉头一皱,身体往前伸出去了不少。她看着两个人的情绪逐渐失控,自己也逐渐焦急,扯了扯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棍子。

秦凡转身离开。

她猛地拍了一下窗户边。“这个小鬼,怎么这样,这时候应该要追上去,然后深情地抓住她的肩膀。”说着她转过身,举起双手,严肃地放在自己肩膀上。“‘我喜欢你’!”说完,她转过身,靠在玻璃上,牙齿不爽地滚动着塑料棍子。

“没办法,这时候还是要靠我了。”张老师长叹一口气,恨其不争摇了摇头。

张老师走到教室附近,抓住沐阳,跟他说了些话,把他转到面向教室,拍拍他的肩膀,接着就回到办公室里,向后仰面朝上,看着天花板,静待着楚曦的到来。

“打扰了。”楚曦敲了几下门,走进来,摸着走到张老师座位边。她发现座位上完全没反应,“张老师……”

张老师陡然惊醒,一脸迷迷糊糊地看着楚曦,拍拍自己的脸,让自己醒过来。“楚曦啊,我叫你来是……”

话没说完。“张老师她只是想要让你不要老师待在教室,所以让你出来走下而已。”楚曦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士。

“老丘……”张老师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。只见丘比特一手搭在楚曦肩上,另一手俏皮地挡在嘴唇上。

楚曦转过身去,“你是……”

“我是……”一时间丘比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“张老师的弟弟,我叫张丘。”丘比特急中生智,瞬间给自己安好了一个合适的身份。“我还有话要和你张老师说一下,可以先回教室吗?”

“楚曦,”张老师丝毫没有认输的架势,直接起身,“你喜欢秦凡,你就给我认……”

“到此为止……”丘比特闪到张老师身边,捂住她的嘴,一脸歉意地看着楚曦,“对不起啦,同学,我这个姐姐不太会说话,你见谅。”

楚曦被刚才张老师的架势给吓了一跳,抓着自己的手愣在原地。

“我送你回教室吧。”丘比特走到楚曦身边,回头给张老师一个警告的眼神。他扶住楚曦,走出办公室。只留张老师一人在办公室,一脸不爽地从桌子里拿出一包薯片吃起来。

“那个……”楚曦走着,却突然一下停下,不再向前走。丘比特听她的脚步声消失,也停下,转过身看着楚曦。

“张丘哥哥,你觉得当我特别在意一个男生,特别想要和他待在一起,却有总会害怕伤到他——这——是喜欢吗?”她抓紧手里的导盲棍,手臂颤抖着。

“对不起,同学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丘比特赔笑着,挠挠自己后脑勺。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,笑容逐渐收敛起来,“但是……”

“你自己的感觉不会说谎……”

楚曦的眼睛猛地睁大,瞬间,内心仿佛受到重击,有什么东西被这句话打通。风吹她的头发,一丝丝……逐渐清晰。

丘比特走过来,手搭在楚曦的肩膀上。“相信自己的感觉,承认自己的情感,然后做你真真实实想要做的,至少这样……”

“你就不会后悔。”

丘比特走到后面的楼梯口,“怎么,张老师,走吧。”他用手臂挽住她的脖子,一步一步地往办公室拖。“拜拜,同学。”丘比特朝背后喊到。

“你凭什么不让我来……”

“得了吧,前辈,你那排得满满的失败记录可是摆在那里。”他摊开手,眉头皱着。“自从我来中国以后,我所看见的就是——你!总是在帮倒忙。”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?”张老师白了一眼丘比特。

“情感这种东西,别人越是去说……”丘比特平淡地说。

楚曦站在那,细细地思考着。

“就越容易陷入自我否定。”他闭上眼睛,思绪仿佛回到以前。

楚曦抓着自己的裙边。

“就越容易害怕,”丘比特瞟了一眼张老师,“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懂吗?”

“呵呵~”张老师变成死鱼眼,努力挣脱,“知道了,还有,你小子给我松手,有你这么对待前辈的吗?”

楚曦放缓自己的呼吸。

“我……对小凡的感情……”

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秦凡所站的舞台的观众席。

“不对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“这不是我想要的……”

她努力地回想着她与秦凡相处的那一点一滴。每次他牵着自己的手,她都会内心有些小雀跃。看到秦凡为自己担心,她都会有些莫名的开心。每次待在秦凡身边,那种不容质疑的安全感总会不知不觉地充斥自己。

她想起了她在单车上抱住秦凡的时候,紧张的心跳,仿佛发生在昨日。她想起来她在操场上被秦凡抱住的感觉——那是第一次秦凡主动抱住自己。她发现了被后来的自责所掩盖的——那个时候的感觉——那种希望被拥有对方与那种希望能拥有对方的小小心理。那种自私,不考虑他人感受,只把自己的感觉看做一切重心的感情。

“这种感觉……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明白了。”她悠长地呼出一口气,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。“我原来一直不想做你的朋友……”楚曦捂住自己的嘴。

逐渐的,她感觉自己走鼓起勇气走上了那个舞台的台阶,一步一步地走上他的舞台,走到了他的面前,对着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他绽开自己的笑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一直都是在喜欢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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